第8章

方起州又往前开了几米，踩了刹车。

过了会儿，车子缓慢地倒退，方起州摇下车窗，&ldo;还记得我吗？&rdo;

那小孩儿有点失魂落魄的模样，整张脸煞白，肩头和发顶落了不少雪，因为他还穿着睡衣，所以方起州寻思这小孩儿是不是和家里吵架了。

&ldo;今天过年，这么晚你还在外面瞎转悠。

&rdo;他熄了火，&ldo;你住这儿附近？&rdo;

小虎没说话，嘴唇冻得发乌，连眼神都是涣散的。

方起州看了他一会儿，掏出手机来，&ldo;你家里电话多少。

&rdo;

小虎抿着唇，垂着眼睛，&ldo;不……不回家。

&rdo;

方起州一听就知道他猜对了，&ldo;不回家你住哪儿？&rdo;换做平时，他不会这么多管闲事的，但是他对这小孩儿有印象，知道他有点傻乎乎的，这路上虽说没人，也不安全，而且穿着睡衣，很容易冻出毛病来。

他看着小虎的脸色，车窗外的冷空气和车内的暖气形成了北极与暖流的差距，方起州拨了110，接着下了车，&ldo;你先上车，别冻坏了……&rdo;他声音弱下去，这才看到这小孩儿居然没穿鞋！

派出所的电话接通了，方起州一边说话，一边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，把小孩儿给推了进去，他只不过轻轻一碰，小孩儿就一栽，显然是没力气了。

方起州皱着眉，对着电话道：&ldo;我在路上看到了个离家出走的小孩儿，他不肯回家。

&rdo;

&ldo;先生，请问是多大的小孩？&rdo;

方起州把外套脱了下来，递给他，示意他把脚包上，&ldo;大概十六……也可能十七八岁。

&rdo;

&ldo;先生，我们没有接到家长的报案，而且这么大的孩子了，不会有什么危险的。

&rdo;

&ldo;不是，这孩子有点儿……&rdo;方起州欲言又止，见小孩儿只是把自己的外套放在了一旁，抓着安全带死死缩成了一团。

电话那头的警员说，&ldo;这样，您描述一下他的外貌特征，有名字最好，接到报案后我们会通知您的。

&rdo;

方起州叹了口气，知道这接电话的警员没把这案子放在心上，也是，十七八岁了，这么大年纪了离家出走，多大点儿事儿啊。

可警员这话就让方起州背负起了责任来，方起州只得依言道，&ldo;一米七五的样子，男孩儿，穿了件……神偷奶爸的睡衣，黑色卷发，眼睛很大。

&rdo;

&ldo;名字是？&rdo;

方起州问他，&ldo;你叫什么？&rdo;

小虎无声地看着他，方起州头偏了偏，&ldo;他不肯说。

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