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氏哭泣地抱着纪宝芸，此时她白皙的脸颊上，五根手指印依稀可见。

老太太实在是不愿再瞧着他们一家子，在自己跟前闹腾了。

她只淡淡地看着韩氏和纪宝芸，说道：&ldo;儿孙自有儿孙福，我这老太婆左右再活几年，便两腿一蹬走了。

可是你们自个却得凭着良心问问自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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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宝芸，你说我只关心宝璟和沅沅，那你可记得你小时候出天花，你母亲都没法子靠近你，是祖母带着何嬷嬷两个人照顾了你十几天。

那时候你水痘痒地厉害，我连眼睛都不敢闭，就那么守着，生怕你拿手去扣，日后落下疤痕。

&rdo;

老太太的声音中透着失望，那些所谓地好，可真是脆弱。

纪宝芸缓缓地抬起头，眼前一片朦胧，可是那些曾经的记忆，却在一瞬间闯入了她的脑海中。

&ldo;宝璟的母亲是她十一岁的时候没了的，我自问她母亲在的时候，我待你们两个是一碗水端平，宝璟有的，你从来都不会落下。

&rdo;

纪延德低着头，满脸地内疚，急急地喊了一声：&ldo;娘。

&rdo;

可是老太太却依旧道：&ldo;对，你二婶过世之后，我是待沅沅都比你们几个重视。

可是沅沅打小就没了母亲，她连她娘的模样都不记得。

你要跟这么一个可怜的孩子来比吗？你总是说旁人如何待你不公平，可是你有曾想过，你父母双全，你父亲才三十多岁便是四品官，你母亲是家里的管家太太，她说一句话，这府里的丫鬟婆子，谁敢不从？你哥哥去年参加会试，年纪轻轻便有了举人的功名。

这些，你大姐姐和沅沅有吗？&rdo;

纪宝芸呆呆地看着老太太。

&ldo;这世上各人有各人的缘法，你瞧着她，觉得她什么都是好的，可是你有没有想过，你有的这些，旁人也是没有的，那旁人是不是也该喊一声不公平，然后冲着你又打又砸？&rdo;

纪宝芸趴在韩氏的怀中，却是终于忍不住地失声痛哭。

&ldo;沅沅今日先与你动手，我便罚了她。

至于你，你若是想不通，谁都劝不服你。

只是如今你在家里是千金，你父母疼爱偏宠你，可是待他日，你嫁到旁人家里，但凡有个不平，是不是也要和家里的妯娌、小姑子这般打打杀杀？&rdo;

老太太面色越来越苍白，她只觉得胸口疼地厉害，只是她不愿叫孩子们瞧见，便挥手道：&ldo;都回去吧，我今个也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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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就连纪清晨都被纪延生带走了，她想留下来陪着祖母，可是祖母却没留她。

等众人出门后，纪延德瞧着一旁的弟弟，再瞧着他怀中抱着的小姑娘，知道她在佛堂里跪了两个时辰，便歉意道：&ldo;二弟，今日之事，实在是我管教不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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纪延生实在说不出口安慰他的话，毕竟纪宝芸方才那番话，却已叫她恼火不已。

特别是他今日听高全来回禀，说纪宝芸当众骂他两个姑娘，是有娘生没娘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