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眼睛很容易泄露人心。

&rdo;不等她写完，魏飞清便打断她，她指着自己的眼睛说，&ldo;你可以把眼睛当作没有任何遮羞物、□□裸的心。

虽说字如其人，却也未必尽然，奸人也可有坚定不移的心胸，字可练出来，心却不可以。

&rdo;

祝婴心沉默下来，听着她说。

&ldo;被蛇咬了，看到蛇时，会不自觉退缩，但可以克服这种恐惧，但并非能够完全克服，恐惧犹如树根，深深扎进你的心里，如果你遇到小蛇时，你可以毫不在乎，可当你遇到力量强大的蛇时，那股恐惧感又会升起来。

你说自己克服了恐惧，只是你在欺骗自己不要害怕。

&rdo;魏飞清缓缓说：&ldo;然而无论你怎么欺骗自己，你的心都不会说谎，你还是心怀恐惧，即便你不曾察觉，当那条蛇出现在身边，人的眼睛不自觉地跟随着，眼睛一瞬间的缩紧，那一瞬便是恐惧的流露。

&rdo;

魏飞清转头盯着她，她一字一句地问：&ldo;你真的看清楚你的心了吗？你真的，了解自己是什么人吗？&rdo;

&ldo;……&rdo;祝婴心被她质问，也被她逼着自问，她手一动，正要在纸上写下自己的辩解。

魏飞清又说：&ldo;我并非质问你，也并非怀疑你。

我在你的身上看不出任何迷惘，但我担心你的路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血途，我希望你不要踏上那样的路。

为了你，也为了无辜的人。

你的目标也许很准确，你完全有资格去闯荡，但你的路很多，你要怎么走到那里去，是将你的一切都当成祭品献祭走到尽头；还是杀出一条血路走到那里？还是带着千万人走到那里？不计手段，也许你一开始走得很顺，但也许你还没走到你想去的地方。

你已孤身一人，单打独斗，你永远也赢不了。

&rdo;

祝婴心看着她，手紧紧握着笔，一言不发。

魏飞清伸出手，抚摸着她的脸，温声说：&ldo;我看到你的天地一片宽广，你一定可以走到一个无人能及的高处，前提是你没有走错路。

&rdo;

祝婴心在纸上写道：【先生有何指教？】

魏飞清慢慢卷起桌上的纸，道：&ldo;晏先生的课上完以后，到紫烟阁来找我吧。

&rdo;

祝婴心一回头，看到晏陌穿过山门往下走来，魏飞清将纸卷好，站起来身来，晏陌大步走过来接着她，他好似没看到祝婴心，责怪一般点了点爱妻的额头。

魏飞清低头轻笑，一只手捂着额头道：&ldo;我心中有数，不必担心。

&rdo;

晏陌捏了捏她的手，他们二人之间的默契非比寻常，魏飞清点点头，回头看了一下石桌，晏陌将石桌上的纸一卷，便带着走了。

祝婴心看着他们二人离去，也自行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