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进了内殿，当在御书房的门外真瞧见了牟飞和毕符的时候，顾相檀才确信，赵鸢真的进京了！

牟飞和毕符只淡淡瞧了顾相檀一眼便转开了视线，小太监给通报的，没一会儿孙公公便出来了，见得顾相檀，孙公公有些意外，不过即刻便同二人行了礼，将他们带了进去。

偌大的内室，燃着袅袅的熏香，宗政帝赵攸坐于案后，看着面前站着的那位白衣少年，少年身姿颀长挺拔，长长的黑发在脑后竖起，垂荡而下轻轻摇曳。

顾相檀盯着那背影看了半晌，才默默地转开了视线。

而赵则却没他那么淡定了，甚至顾不得和皇帝见礼，三两步就冲到了那人的面前，接着便见得一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，熟悉的是眉眼，陌生的是轮廓，只眼角那滴血红的泪痣，同记忆中那个粉雕玉砌人间仙童般的六哥十足相似。

赵则嘴唇抖着，良久都未说出一句话来。

宗政帝本是看着赵则，但见到其身后跟着的顾相檀时，表情一顿，片刻一脸和蔼的笑了起来。

&ldo;则儿，还不见过你六哥？&rdo;

赵鸢起先垂着眼，待察觉到赵则来到近前，这才缓缓抬起。

赵则身量只到赵鸢眉眼处，五官也未长开，两兄弟此时瞧着颇为相似。

见到多年未见的血缘至亲，赵鸢眼中的冷色稍稍退了点，赵则既不说话，他便当先对他点了点头，&ldo;七弟，你长大了。

&rdo;

赵则只觉鼻头一酸，终究忍不住上前一把拽住了赵鸢的手，&ldo;六、六哥……你可安好？近些年你可安好？&rdo;

赵鸢顿了下，反手握住了他，&ldo;我很好。

&rdo;说着，又浅浅地斜了一眼不远处的顾相檀，慢慢道，&ldo;我回来了……&rdo;

不知为何，这轻飘飘的一句却说得在场几人皆心头一荡，顾相檀和赵则是一个心思，赵攸听来却是另一个心思了。

&ldo;回来就好，回来就好。

&rdo;赵攸回神，抚案感叹了起来，接着对顾相檀道，&ldo;这位便是大王爷的六子赵鸢，他幼时离京至今才归，不知灵佛可否识得？&rdo;

顾相檀直直看着赵鸢，赵鸢也在看他，两人目光中皆透出打量的神色来，片刻，顾相檀大方地对皇帝点了点头。

&ldo;我们见过。

&rdo;

赵攸微讶，&ldo;何时？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