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家的时候，莫茜径直走进房间，正在客厅的曹英听闻到动静转过身来，只来得及看见一个一闪而过背影。

出去时如何潇洒，回来时便显得有些狼狈。

曹英愣了一会，尔后赶紧起身去敲了敲她紧闭的房间门。

房间里安安静静。

莫茜深呼吸一口气，说：“门没关。”

曹英闻言推门而进，门口一双乱放的鞋，她弯下腰将它放在一边，然后坐到床边看着自己的女儿，轻声道：“吵架了是吧。”

莫茜拥着自己的被子，头隔着被子搁在膝盖上，说：“没有。”

“你说没有就没有吧。”

曹英觉得她在逞能，顿了顿语重心长地说：“不过西西，你听我说，随意的男女关系是不负责的，对双方都不负责，两人之间一有不和也不会主动去维持，找对象不能找这种不负责任的，我说对吧。”

莫茜紧抿着唇不说话。

因为她觉得那正是她想要的。

曹英见她沉默，整个人反而变得有些轻松，继续道：“你和我说说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？”

莫茜终于侧过脸，说：“妈，我从没想过让他负责，我也不需要他对我负责。”

“啊？”

曹英愣着看她：“你是女孩子，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。”

莫茜抿了抿唇，她和覃卓朴这件事，已经尽量不让老母亲知道了，但奈何人多眼杂，一下子，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了。

莫茜深感疲倦，说：“妈，我想睡觉了，出去一趟好累。”

曹英继续打探般询问：“是不是和那个人有什么不愉快？”

莫茜有些不耐烦，下逐客令：“妈你出去，我要睡觉。”

曹英嘟囔：“大过年不守夜——”

莫茜：“我困。”

曹英：“也不看烟花了？”

莫茜说：“不看了。

曹英顿了顿，越发笃定自己刚刚的猜测，于是，脸上露出包容的笑：“那也行，早点睡，明早起来拜年，新的一年，旧的不去新的不来。”

莫茜应了一声，当即身体一歪，缓缓跌倒床上。

明亮的白炽灯悬挂头顶，猝不及防晃了她一下。

莫茜闭起眼，没头没脑说了句：“灯能关吗？”

曹英刚走到门口，闻声连忙回头轻声喝住她：“那可不行，除夕夜的灯要通宵长明，赶走穷鬼的。”

“行吧。”

莫茜想起自己的困境，叹了口气说：“妈，你帮我把门关上。”

曹英嗯了一声，手把一拧一放，门就关上了。

莫茜脱衣服躺下，然后尝试蒙头睡了几分钟，翻来覆去依旧睡不着，被子透光，眼皮像是叛徒，时刻在大脑旁敲锣打鼓提醒说灯好亮好亮……

折磨之中，她隐约记起自己是有眼罩的，于是，又起身去翻衣柜。

衣柜里旧衣服居多，她翻了好一会，好在最后还是找到了。

莫茜重新躺回床上，眼罩一拉，整个世界安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