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昉抬眼看向胞弟，顿了顿，问：&ldo;你就没想过，或许九娘隐瞒去了什么？&rdo;一面之词，偏听偏信。

褚暄连连摆手，立即辩道：&ldo;不会的，我了解九娘，她或许会骗别人，但对我是掏心掏肺的！

&rdo;褚昉注目看着胞弟，眼中似有一缕若有若无、飘飘渺渺的歆羨，看不真切。

顿了一息，褚昉玩笑地说了句：&ldo;你就这般信她？&rdo;褚暄郑重其事说道：&ldo;自然！

她是我苦心求娶来的，你和母亲都不喜欢她，她在这家里，只能依靠我，我怎能再疑她？&rdo;褚昉心头一触。

她在这家里，只能依靠他，他怎能再疑她？去趟陆家◇◎不是她的过错◎松鹤院内，褚昉刚陪母亲用过早饭，欲要离去，听母亲说道：&ldo;你今日可要进宫？&rdo;褚昉回说：&ldo;不必，圣上念儿子辛劳，准了七日休沐。

&rdo;郑氏笑呵呵问：&ldo;那你是要去哪儿？&rdo;褚昉平静道：&ldo;去趟陆家。

&rdo;郑氏神色一僵，旁侧的郑孟华也愣怔片刻。

褚昉从未主动去过陆家，便是逢年过节也不曾，这次缘何要去陆家？郑氏想了想，笑说：&ldo;陆家大人献计有功，想必升迁了，你去道贺也是应该。

&rdo;褚昉点头说道：&ldo;岳丈升任户部侍郎，我昨日已贺过，今日是去接夫人回家。

&rdo;郑氏越发奇怪了，儿子从不曾主动提起陆父，更莫说称一句&ldo;岳丈&rdo;了，缘何今次改口这般顺畅？&ldo;照卿，我也正要与你说陆氏养病的事。

&rdo;郑氏唤儿子坐在近旁，慈蔼道：&ldo;她喝了这么久的药不见效，大约是心不顺，不妨就让她在娘家住上一阵。

&rdo;&ldo;而且，她与华儿不对付，你也是知道的，两个人不在一处，也少生是非。

&rdo;褚昉默了会儿，点头道：&ldo;母亲虑的是，之前是我考虑不周，只想着要给表妹庇护，没有顾及其他，让她在府里受委屈了。

&rdo;郑孟华心中一暖，温声说：&ldo;表哥别这样说，我不觉得委屈。

&rdo;说罢，轻轻抚了抚腕上伤口。

褚昉却在此时接着说：&ldo;我已命长锐置买一处新宅，写上表妹的名字，到时候表妹可带着果儿他们住过去，如此，两厢舒心，表妹也不必再受委屈。

&rdo;郑氏姑侄皆目瞪口呆，一时忘了反应。

半晌，郑氏才厉声问：&ldo;你这是何意思？&rdo;自褚昉一再推脱平妻之事，郑氏心中便不安定，之前她还可以顾虑朝局为由安慰自己，但今日褚昉所为，郑氏再也无法自欺欺人。

很明显，她的儿子不想娶侄女儿做平妻，之前一切不过都是缓兵之计。

褚昉道：&ldo;母亲息怒，儿子昨夜想了许久，觉得表妹还是另住自在些。

我们虽当表妹作自家人，但她心里大约始终难逃寄人篱下之感，与其让她惶惶度日，不如自立门户，如此，她住的舒心，对果儿和五郎也好。

&rdo;&ldo;你！

&rdo;郑氏气闷，却一句话说不出来。

&ldo;华儿，你先回去，我同你表哥说几句。

&rdo;郑氏吩咐道。

郑孟华眼睛早红了，哀怨地看褚昉一眼，离了松鹤院。

&ldo;照卿，说说吧，为何这样做？你现在赶孟华走，让她如何受得住？你就算不想娶她做平妻，有必要做的这样决绝吗？她到底是你亲表妹！

&rdo;郑氏情绪激动地质问。

褚昉也说了另一层顾虑：&ldo;母亲可曾想过，孟华在褚家住的不舒心，寻&iddot;死&iddot;觅&iddot;活，落在外人耳朵里会是什么模样？落在五郎和果儿眼里，又会是什么模样？&rdo;郑氏一时愣忪。

&ldo;外人会说褚家苛待孟华孤儿寡母，而五郎和果儿，也会这般以为，这对他们成长并不好，也不是我带他们回来的初衷。

&rdo;郑氏眼神忽地空了一下，像跌进了一个从不曾意识到却充满危险的深坑。

可她仔细想想，儿子所言不是没有道理。

果儿和五郎到底姓李。

虽说他们生父是因罪被诛，终究是褚昉动的手，郑孟华在褚家又总是三天两头抹眼泪，叫稚子看来可不就是受了欺负吗？那一双稚子若因此恨上了褚昉，恨上了褚家，后果不堪设想。

她以前只顾着心疼侄女，竟把这层人性之恶忽视掉了。

褚昉看母亲神色，知她已然想通，说道：&ldo;母亲好好劝劝孟华吧，就算让她另住，也不会亏待她的，我会让书韵跟去伺候，另会再给她几个使唤婢子，她若愿意再嫁，且有合适的，母亲自可替她张罗。

&rdo;郑氏恹恹摆手，&ldo;书韵一直伺候你的，不用给孟华，我挑几个得用的便罢。

&rdo;褚昉断然不会再留一个被人收买的婢子，说：&ldo;书韵跟着我最久，跟孟华也有些情分，让她去，我放心。

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