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前接住，提脚也就走了。

于意起初没跟，到后头又开启了四百米赛跑的模式，在北京湿冷的夜里跑得鼻尖透红。

等离得只剩几米远，她慢了下来，缓缓跟着，顺便平复气息。

周前在分叉路的时候转回身来，看着她灰扑扑的一张脸，一个没忍住，笑了。

于意挪了几步，把相册翻出来，&ldo;这东西也不是我的，你搞错了。

&rdo;

包装盒被她拆了，相册封皮露了出来。

上面只一个英文单词‐‐stealthie（偷拍照）。

生怕别人看不见，加粗放大一目了然。

他低头，看着她头顶几秒，把手伸了出去。

于意很是狗腿地送到他手里。

他拿起来翻了两页，淡定不了了，&ldo;罚跑也拍？&rdo;

于意解释，&ldo;很帅的啊。

&rdo;

国际部体育有门棒球课，于意在知道跟他们班同一时间之后就再也没认真上过，上着上着就跑去篮球场边看他打球，再上着上着，就跟着他去跑道看他跑圈了。

他咬了咬舌尖，&ldo;侵犯肖像权知不知道？&rdo;

&ldo;当初你拍我跟徐朝雨，我们可没告你。

&rdo;

周前张了张嘴，顿几秒，闭上了嘴。

这事儿是他理亏，确切地说，是主使人池与田理亏。

&ldo;拍下你们的照片还在池与田家暗房里，那你拍的就自己留着。

&rdo;周前似乎自己都没发觉，他这是逗起她来了。

‐‐甚至装作要走。

于意赶紧抓住他校服外套，&ldo;那也行，你把照片还我，这本你拿回去。

&rdo;

她也不管他答不答应，扯住他书包就往下拉，周前被拉得站直，再往后倾斜，接着听到清晰的拉链声。

于意把相册放进他书包里，再帮他拉好。

他转头看她，又别回去，站直了，像是要走，却没走。

于意其实有个目标，今天要牵上手的目标。

她低着头想啊想，想着该怎么把自己手塞进他手里，没注意他看过来的眼神。

等决定霸王硬上弓重新抬起头时，前面的人突然说了一句：&ldo;下雪了，带伞了么？&rdo;

于意抬头望天，没看到雪花，她怀疑自己眼神不行，用力闭了闭，再睁开，还是没看见。

&ldo;……下了？&rdo;这回平视往左右看。

周前咬完舌尖又用舌尖顶了顶上颚，&ldo;嗯，那就没下。

&rdo;

好像再停着就很刻意了。

路口往左，他抬脚出去。

于意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干了一件多蠢的事儿，也不知道是太冷了还是脚被什么东西扯着，他好不容易往前走了一步，她却突然吓得不敢动了。

那道笔直的背影越走越远，身影被拉扯着时长时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