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裹挟了无数寒风碎雪，将他的心脏冻结出冰霜，硬邦邦的，连跳动的都很吃力，跟别说舒张收缩着推动血液循环全身，他像个行尸般。

白一尘难过地捂住了心口，觉得自己好像握住了一块冰。

他蹙起了眉，垂下的眼底泛上一层薄薄的水雾，带着些委屈问出了那个问题‐‐

&ldo;为什么要回来?&rdo;

屋子里静悄悄的，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。

第6章

时亦南才走后不久，白一尘鲜少有人问津的别墅又来了个客人。

白一尘打开门看见时亦南的脸时，一句&ldo;是忘记带什么东西了吗&rdo;差点脱口而出，等他看清来人身上所穿的衣着后便抿住了唇，淡绯色的唇瓣缓缓挽高，勾起一个笑容。

乐栋站在门口，静静地望着白一尘，他穿的很严实，淡灰色的长裤轻裹出那双笔直的双腿，雪白的衬衫穿的整整齐齐，连扣子都系到的最上一颗，浑身充满了禁欲的气息，唯有赤踩在深色地毯上的白皙脚趾和眼眸正下方那颗哭痣，为他增添了几分色情的味道。

两人相顾无言，半晌后，乐栋忽然垂下头轻轻笑了起来，且笑声越来越大，再次抬起头时眼眶已是通红，他颤着声音问：&ldo;白一尘……你还知道我是谁吗?&rdo;

白一尘唇边的笑容加深了些，一双仿佛洇了水的眸子在望向男人的面容时满怀深情，他轻声说：&ldo;你是乐栋啊。

&rdo;

然而乐栋却恨极了他这双眼睛。

这个人，以前就只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时亦南，半点深情都不肯分给别人，高兴的，难过的，生气的，他通通都要留给时亦南，而他跟着他身后这么多年，终于分到一点情绪时，他看的却还是时亦南。

&ldo;你还知道我是谁……&rdo;乐栋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着，像是自言自语般的低声喃喃道，而后忽然拔高了声音，&ldo;你他妈还知道我是谁!&rdo;

他拽住白一尘扶在门框上的左手，使力将他扯入房内，一把拉开遮住左手腕的白色衬衫，露出下面那两道宛如驻扎在皮肉内的蜈蚣般狰狞的伤疤来。

袖口处透明的钻石纽扣因男人粗暴的动作从布料上脱落，在空中折射出一道微弱的闪光后掉落到深色的地毯上，没有发出一点声响。

&ldo;一尘……如果我不说话，你还知道我是谁吗?你的世界就真的只剩下时亦南了吗……&rdo;乐栋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痛苦，握着白一尘的手掌不断收紧，像是在以此克制被压抑到心脏深处的浓烈感情。

白一尘望着乐栋的眼睛不避不让，依旧充满了深情，他像是感受不到手腕上的痛苦，也感受不到乐栋的难过一般继续笑着，甚至抬起右手轻轻抚着乐栋的脸庞，张着淡色嘴唇柔声问道：&ldo;乐栋，你很难过吗?&rdo;

青年的手指从脸庞划过，穿过发丝轻抚着男人的脑袋，清澈透明的眼眸一眨不眨：&ldo;不要难过啦……&rdo;

乐栋挥开白一尘的手，踉跄着走到沙发上坐下，垂着脑袋摇头苦笑道：&ldo;我为什么要和一个病人说这些废话?&rdo;

白一尘也不在意乐栋说的话，弯腰从地毯上捡起那粒纽扣道：&ldo;我这件衬衫很贵的。

&rdo;

乐栋立即道：&ldo;我等会给你打钱。

&rdo;

白一尘笑了笑：&ldo;不用了，乐栋的话，请我吃一顿饭就好了。

&rdo;

乐栋别过脑袋，不去看白一尘：&ldo;我不想请你吃饭。

&rdo;

白一尘无奈地耸耸肩，也没继续说什么，转身到餐桌前继续收拾碗筷。

&ldo;他昨晚在这过夜的?&rdo;

&ldo;嗯。

&rdo;

&ldo;今晚还来?&rdo;

&ldo;嗯，可能以后天天都会来。

&rdo;白一尘继续应了声，想了想又补充道，&ldo;也许是这样的吧。

&rdo;

乐栋冷笑一声，带着些恶意故意说：&ldo;也许他没几天又走了。

&rdo;

白一尘擦着餐桌动作未停，甚至没有半点停顿：&ldo;他说他很想我，他说他还爱我，这次他应该不会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