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什么，什么？你说小雨没有死？&rdo;何国典喃喃地说。

杜茉莉认真地对他说：&ldo;是的，小雨没有死，他只是先去了一个地方，他在那个地方等着我们，我们迟早会和他相见的，所以，我们要好好活着，等待我们相见的那一天！

&rdo;

何国典的脸扭曲着，突然大声喊叫道：&ldo;杜茉莉，你胡说！

小雨分明死了的，你为什么要说他还活着，你疯了，杜茉莉！

你为什么要这样骗我？小雨真的是死了的啊！

&rdo;

杜茉莉呆呆地看着何国典。

他是清醒的，是的，他的头脑是清醒的，他知道儿子已经死了。

他开始真实地面对自己了，这是好事啊！

杜茉莉呆立了一会后说：&ldo;国典，小雨是死了，可他在我们心里永远活着，总有一天，我们会在另外一条道路上相逢。

&rdo;

何国典听清楚了杜茉莉的话，他稍稍平静了些，点了点头说：&ldo;小雨是死了，可他永远在我们心里活着！

&rdo;

杜茉莉看他如此落魄的样子，好像是从垃圾堆里刨出来的，百思不得其解，她边给他脱着肮脏的衣服，边轻声问道：&ldo;国典，你这是怎么了，不在工地上好好呆着，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，还跑回来了。

&rdo;

何国典喃喃地说：&ldo;茉莉，我不想再离开你了。

&rdo;

杜茉莉想，他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，人能够安全回来，已经是万幸的了，她的右眼皮好像不跳了。

她说：&ldo;国典，我们不会分开，我说过，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。

我只是想知道，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
&rdo;

何国典沉默。

杜茉莉脱光了何国典的衣服，然后自己也脱得只剩下内衣内裤，扶着一瘸一拐的他，走进了卫生间。

杜茉莉边打开热水器，边说：&ldo;国典，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，告诉我好不好，我是你老婆，是你最亲近的人，你有什么事情不能和我说的呢？你看你，自从地震后，你和我说过什么心里话，你把一切都闷在心里，多难受呀！

那些东西埋在心里，是有毒的，你为什么就不能把它说出来呢。

也许你说出来了，积压在你心里的毒就排出来了，你就放松了。

&rdo;

何国典还是沉默。

莲蓬头上喷出了热水，杜茉莉试了试水温，就往何国典的头上浇下去。

何国典闭上了眼睛，站在那里一动不动，任凭杜茉莉不厌其烦地给他清洗脏污的头脸和身体。

何国典的身体在清洗中渐渐地舒坦，头脑也渐渐地清醒，在这个世界上，还有谁会像妻子一样对待他？何国典心里充满了感激之情。